仓库里堆满了二手的名牌办公座椅、办公桌和文件柜。“东西太多了，我们的仓库放不下了。”扎卡里·昂格尔兴奋地对北美青年文化平台“VICE”网站说。“我们需要再租10个仓库。这太疯狂了！”

　　昂格尔是“旋转办公解决方案”（SOS）公司的经理，这家家族企业位于纽约以东一个小时车程的一座不起眼的仓库里。“VICE”称，几个月来，大大小小的公司，包括不少世界500强公司，找到SOS，说他们需要清空办公空间，如果昂格尔的公司能快速而廉价地做到这一点，他们办公室里的家具就可以低价处理、甚至免费送给他们。

　　于是，SOS有了几乎无限的货源，可以在网上低价甩卖二手高端家具：价值近万美元的站立式办公桌只卖600美元，数千美元的赫曼米勒Aeron座椅只卖500美元甚至更低的价格。

　　昂格尔所在的公司算得上“化危为机”的范例。以前，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出售办公家具给新开张的公司，然而，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一切。突然间，由于员工们习惯于在家工作，众多企业纷纷缩减办公室的规模，很少有企业扩大办公空间。一家公司购买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办公家具，其办公室却从未开门。

　　一开始，昂格尔吓坏了。“这很可怕，因为没有人再买家具了，我们没有顾客了。”他对“VICE”说。

　　但天无绝人之路。很快，大批公司急于通过缩减甚至完全关闭办公室来节省开支，这给SOS提供了机会。

　　在美国，清空一间办公室的成本并不低，有时得花费几十万美元。SOS恰到好处地介入，表示他们能以比搬家公司低得多的价格清空办公室，只要对方把家具交给他们处理。“我们一进来就说，我们可以以四分之一的价格完成，而且一天就能搞定。”昂格尔说。之前积累的人脉也派上了用场。以前，办公空间的房东和地产经纪人会在企业需要进驻的时候通知SOS，而现在，他们会告诉他们，一家企业何时搬走。

　　对企业来说，这笔输赢账不难计算：既然不需要办公室了，办公家具又有何用？于是，成百上千的办公家具以几乎免费的价格涌入SOS的仓库。

　　昂格尔举例说，就在今年2月初，一家公司联系了他们，说自己马上要关闭办公区，需要“尽快”把150把椅子处理掉。SOS迅速赶来，把椅子带回仓库，它们就像新的一样。“实际上，他们甚至没有到过自己的办公室。他们买了一堆东西，然后就关门了。”

　　几乎全新的高档办公家具堆积成山，而同时，数以百万计的美国员工正打算升级自己的居家办公装备，这让SOS赚得盆满钵满。美国供应链的困境给了昂格尔的公司一个优势——他们的家具都是现货，而其他平台可能需要一个月才能发货。“我们可以在10分钟之内把它们装上卡车。”昂格尔告诉“VICE”。

　　不过他也清楚，虽然目前生意不错，但隐忧不少。在他看来，办公室文化的衰落会继续下去。和他打交道的人都说，租用大量办公空间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有意义了，因为人们已经适应了在家办公。“也许五六年后，就不会有更多的二手家具进来了，因为所有的公司都将让员工在家办公。”昂格尔说，“如果所有办公空间都关闭了，办公家具都没有了，那我们就没生意可做了。”

　　不过他仍然乐观，因为人们对椅子的需求永远存在。正如他所说：“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坐的地方。”